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遍。
　　迟扬今没穿校服，浅外套看起来柔软无害，与清冷的夜格格不入——从背后看很难想象穿成这样的男孩子会抽着烟，面无表的模样无端有些凶狠，分明长了张端正好看的脸，却隐隐透不耐烦的痞气来。
　　谈了恋之后他其实很少心不好，有意避开了让他烦躁的和事不去提及，也不想让何弈看到自己那副混混似的难堪样，甚至这次烦事找门来，他都没有像往常那样真的翻脸——也许何弈真有这种魔力，能让身边的跟着安静来，戒骄戒躁，心向善。
　　怎么说得跟神仙似的。迟扬被自己逗乐了，按手燃到尾的烟，顿了顿，转身走几步放进了垃圾箱。
　　确实，近者赤。
　　他顺势靠在栏杆，也不意会不会弄脏衣服，视线越过屏幕，看向对面教楼格格、敞亮分明的灯——隐约能看见的，不用看他也知道这时候何弈在哪，用什么样的姿势低着写作业。
　　会分那么几分钟的余裕来想他也说不定。
　　他的屏幕还亮着，和对方——他——的聊记录停在后条语音，送时间是两个小时前，再之前是通过好友申请的那句“你已添加了风筝，现在可以开始聊了”。
　　其实也不算多么让难以接受的事，姘被打伤致，个女无力抚养，把孩子送进了孤院，几年后有了新的家庭，为另个孩子的来心……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，甚至心毫无，像是站在了场景之外，沉默观看场闹剧。
　　有些可笑。
　　“几年前的事了……”他面无表重复了遍这句话，像是读给自己听，意味深长，若有所思。
　　区，养家糊口，好的来——这些遥远的词像是将他拉进了某个错的时空，强迫他去想些从前没有想过的问题，关于没有别心的他自己的来，他浑浑噩噩的终点，他的步，他的前路。
　　几年前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，没有望，该就这么不挣也不反抗沉入梦魇。
　　然后他遇见了何弈。
　　晚自习课后何弈还是去了。
　　夜模糊，附近也没有灯，唯的线来自群熙攘的教楼，少年站在名为“放”的盛雀跃，背影廓挺拔分明，耳机绳晃晃，烟雾缭绕，与哪都格格不入。
　　何弈看了片刻，慢慢走过去，怀着自己都不明确的隐秘心思伸手，从背后抱住了他。
　　迟扬僵，过了几秒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，握住他伸到自己身前的手，声音有些哑，是极度戒备后的放松：“你怎么来了……”
　　“回家了。”陈述气般平静的语气。何弈说罢，略微后了点，倒也没有抽回手，似乎是在等他转身。
　　迟扬嗯了声，松了手，却没有要走的意思，回过身来低看着他——这似乎已经不是支烟，只燃了微末的点，烟尾的火星随着吐息缓缓熄，又突兀亮起。
　　何弈几不可察皱了皱眉，试探道：“你是不是……心不好？”
　　他说话也带了点鼻音：“嗯？”
　　心不好也不会告诉他的。
　　“没什么。”何弈同他对视片刻，在他不明所以的目伸手，作自然拿那根烟，衔在嘴角尝了口——还是烟草浅淡的涩味，隐隐苦，与他从前尝过的那些又似乎不尽相同。
　　“戒了吧，对身体不好，”烟雾随着嘴的开缓缓腾升，没入冷的夜风。何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，似乎只是句不痛不痒的关心或劝诫，也并不期待对方听从。
　　迟扬看着他作娴按了烟，没有阻止，视线又转回那张形状好看的嘴——几秒前碰了他抽过的烟，似乎已经留了他的味道。
　　或是聊以平复心的，尼古的味道
　　“嗯。”他低，怀着某些近于寻求慰藉的绪，吻了何弈的嘴。
　　确实带了浅淡的烟味，缕缕，哪都是苦的，哪都甜。
　　“过个瘾，”迟扬的嘴磨蹭着他的，昵暧昧，说话也混，“哥哥不让抽，我就戒了……反正校规也不让，不能抽烟喝酒，不能逃课，我可乖了。”
　　能说的都让他说了。何弈被他得有些恍惚，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：“你……”
　　迟扬似乎轻轻咬了他的，话音还是低，悄悄话似的只说给他听：“认真的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……以后你就是我的校规，嗯？”
　　似乎只是寻常的**，甚至有些无厘——何弈听完却愣，有些难以置信睁开，像是沉在热昏昏睡的被怪缠，陡然清醒过来。
　　距离太近，只能看见对方模糊的眉廓，还有底罕见的、某种复杂又深沉的绪。
　　怎么可能——连他都不过几分钟前偶然肖想的事，为什么迟扬却仿佛已经知道了，还用这种语焉不详的方式说来，仿佛真愿意照似的。
　　这太不逻辑了。
　　迟扬又贪恋碰了碰他的嘴角，终于不再执著于对方齿间那点残留的烟草味道，直起身子，底复杂的深晃而逝，似笑非笑看着他：“怎么了，感得说不话来了？”
　　那根烟明明已经熄了，何弈却恍惚觉得它还在燃烧，烟雾缭绕，缠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