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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世间浮沉太多年,碰到过太多事,记忆庞然杂芜,时间没反应过来。
  还是卜宁轻轻“哦”了声,道:“柳庄。”
  闻时看向他。
  卜宁的记忆停留在千年之前,在那些陈年旧事翻找起来没那么困难。他提醒道:“你可记得咱们前的那年,有回在腰练功,我跟钟思不知为何拌起了嘴,我说过后有灾……”
  闻时愣了,终于想起来了。
  他当然记得那
  他19岁,次在梦看见尘满身的自己以及那样的尘不到。
  那场梦太过仓惶,占据了他所有心神。以至于他差点忘了,那其实过很多琐碎的事,小小,其就是卜宁那句随口言之的“后有灾”。
  类似的话,卜宁说得不算多,但也绝对不少,多是意识的,连他自己都反应不过来。
  他常在说完之后愣,摆手补充道:“信口之言,也看不真切。用不着当成心事琢磨,你们这几自己稍稍注意些便可。”
  事实明,卜宁的话多数是准的。只是有些事,即便注意也防不胜防,就像命绕不开的坎。
  起初,闻时他们还会有些懊恼扼腕。后来慢慢现,就算那些坎避让不开,等到真正跨过去了,就不算什么事。
  时间久了,次数多了,卜宁的这些话便惊不着他们了。
  正如那他说:“后有灾。”
  钟思回道:“不怕,不了不。”
  不过话虽这么说,他们也不是全然不当回事——
  那两,卜宁时常夜半惊醒,心神不定。便着铜板算了卦,算来的结果不是很好,于是把师兄几个都挖了起来,说:“我看见体不稳,的村子恐怕要遭殃。”
  那段时间,松云雨连,他说的场景并非毫无征兆。
  闻时他们思来想去,实在不到听由命、袖手旁观,便连夜给了些加固,尤其是靠近村子的那面,还套了个封挡的阵
  那几,他们常功课都练得心不在焉,番盯着那几阵石、符纸,平喜欢的钟思和庄冶都安分许多,老老实实在呆着,没去旁的方。
  就这么等到了入夜……
  风平静、无事
  非要说有什么事能算“灾”,那就是傍晚的时候,村子边的,有块石脱落,顺着脊滚来,冲向了某宅。
  据说屋不多,跑得也快,就连老都避让得很及时。
  更何况那块石终也没撞屋,而是停在了距离棚几尺远的方……
  连都没少根
  那对闻时他们来说,就是虚惊场。不过他们并不觉得费力气,反倒心极好。
  钟思嘴欠调侃了卜宁整整夜,后又是以“被扔进阵”这个悉的形式告终。
  有这事打岔,那几的闻时甚至来不及细想那些梦境。
  直到两后的清早,蒙蒙亮,他照例睁很早,束好手给金翅当鸟架,手拎着傀线翻的松枝。
  他正咬着傀线往手缠,忽然听见屋门吱呀声开了。尘不到走了来,红罩袍披身的时候,袍摆扫过垂挂的藤蔓。
  闻时在那阵风眯了睛,松了齿间的傀线。
  于某些心思,他没有叫住对方,只是站在微晃的松枝后面,隔着细密的针叶看着那个
  倒是尘不到走过的时候脚步停了,忽然抬望过来。
  须臾之间,两个都没说话。
  还是尘不到先开了口。他转朝屋子那边抬了抬说:“林子鸟雀尚,你倒是醒得早。再去睡会?”
  闻时那时候刚剐洗过灵相,绷得有些过紧了,显得比平更冷几分。
  听了对方的问话,他只是眸子,便道:“不困。”
  尘不到点了点
  他可能想说点什么,所以站在那又看了。但终还是什么都没说,转身便要道。
  看到他转开眸,闻时忽然问了句:“你去哪?”
  这是他以前句就会问的话,那直闷到后。
  终于笑了,转遥遥冲他说:“事。”
  闻时又问:“去多久?”
  尘不到:“这次会久些。等再回来,或许就是夏末秋初了。”
  那得好几月。
  闻时从松枝来了。落的时候手抵了面,轻得像枝抖落的雪絮,又有股利落飒爽的劲。
  直起身的时候,他看见自己映在尘不到的,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。
  以往他这样落到面前,尘不到总会在说完行踪后问句:“雪,想不想门?”
  但这次尘不到却换了话。他依然是笑着,像句随口的逗弄,说:“别熬鹰,记得趁我不在,多躲几懒。”
  闻时本来没打算跟,但听到这句话,心些微妙的滋味。就好像不止是他在避着尘不到,尘不到也在避着他。
  有点……说不来的、极轻微的失落,像针脚细细密密爬过心脏。
 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神是什么样的,那些轻微的绪有没有泄分半毫。只记得自己听到那话怔了瞬,然后敛眸点了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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